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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韵说

2022-10-19

简介

中国王士祯所标举的一种诗歌理论。“神韵”是中国文艺批评、特别是绘画批评史上很早就出现并为许多人运用的一个重要概念。例如,唐代张彦远《历代名画记》卷一的《论画六法》说“至于鬼神人物有生动之可状,须神韵而后全”。明代胡应麟《诗薮》多处出现“神韵”概念。如内编卷四说宋人学杜诗得其骨,不得其肉,得其气,不得其韵,得其意不得其象,声色并亡,“而神韵遂无毫厘”。外编卷五说,“诗之筋骨,犹木之根干也;肌肉犹枝叶也,色泽神韵,犹花蕊也。”明末清初王夫之、贺贻孙等人也用“神韵”评诗。王夫之《古诗评选》评《大风歌》云:“一泓乃顷,神韵奔赴。”贺贻孙在《水田居诗文集》卷五《与友人论文第二书》说,“所谓时者,亦在乎声调形貌之间而已;若其体气神韵,筋骨脉络,则古犹今也。”“为文亦然,患体气神韵、筋骨脉络不大备耳”。例子不胜枚举。尽管如此,“神韵”而成一家之言,还是从王士祯始。王士祯的神韵说,其思想渊源主要是来自钟嵘、司空图、严羽、徐祯卿、王世贞诸人的影响。《渔洋诗话》云:“余于古人论诗,最喜钟嵘《诗品》、严羽《诗话》、徐祯卿《谈艺录》……弇州《艺苑卮言》。”尤其是司空图、严羽二人,对他影响更深。《香祖笔记》说:“表圣论诗,有二十四品,予最喜‘不著一字尽得风流’八字。”《池北偶谈》说:“严沧浪诗话,借禅喻诗,归于妙悟。如谓盛唐诸家诗,如镜中之花,水中之月,镜中之象,如羚羊桂角,无迹可求,乃不易之论。”严羽的以禅喻诗,王士祯“深契其说”。他认为禅家的“悟境”,也正是诗家的“化境”,都是一种自由无限的精神境界,也是美的境界,因此“诗禅一致”。他特别推崇王维、孟浩然等人描写自然山水的绝句,认为“妙谛微言,与世尊拈花,迦叶微笑,等无差别”(《蚕尾续文》)。王士祯所说的“神韵”,对其含义并没有作出明确地解释与界定,但从他对司空图的韵味说、严羽的兴趣说的服膺,以及对王维、孟浩然等人诗的推崇,可以看出,所谓“神韵”就是指诗歌内容的蕴藏含蓄、空灵无限,表现手法的自然无为、天然浑成,风格上的淡远,超逸。从他对司空图评诗二十四品中不取“雄浑”、“沈著”,“劲健”、“豪放”、“悲慨”等,而独以“冲淡”、“自然”、“清奇”三品为“最上”(见《蚕尾文》),也可以得到印证。这和中国的另一个重要美学范畴——意境,意义很接近。

王士祯的神韵说,与司空图的韵味说,严羽的兴趣说一样,同征圣宗经说、文以载道说以及“诗教”传统大异其趣。他深刻地把握了艺术——审美的特点,认识到艺术创作决不同于逻辑思维,不同于抽象理论,因此反复强调严羽的“不涉理路,不落言筌”的观点,主张不用“理语”,不下判断句,避免太实和过于执着。而要“朦胧萌拆,情之来也。明雋清圆,词之藻也”那样,用情语用妙悟。这样才能有“味在酸咸之外”、“言有尽而意无穷”的审美效果。而这样一种无限的美的境界,决不是用逻辑推理、理论分析所能得到的。因为这种境界是只可意会而不可言传,只能依靠“妙悟”,才能悟到其中“三昧”。王士祯的这些见解,曾受到不少人的非难。尤其是今人,有的说它排斥理性,有的说它重形式,忽视内容,重艺术性,忽视思想性,有的说这种理论要艺术创造脱离现实,等等,不一而足。其实,这种种批评,不过是“政治性第一”“艺术性第二”批评模式的反映,并不是真正的美学批评。

王士祯的神韵说,产生于清代初期。清初诗风既有明代“前后七子”的复古倾向的余续,又有公安派的影响。“前后七子”于诗,言必称盛唐、汉、魏,因袭模仿而无自己的创造。公安派以宋诗矫“七子”之失,然又流于直露浅率。王士祯的神韵说是为纠正两派的弊端而提出来的,具有一定的进步意义和美学价值。

拓展资料

神韵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