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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思恩格斯论费尔巴哈的伦理思想

2022-10-27

简介

费尔巴哈是19世纪德国伟大的唯物主义哲学家。马克思、恩格斯早期受他影响很大。1845年后,马克思、恩格斯逐渐转变为共产主义者。他们在创立历史唯物主义的过程中,在《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德意志意识形态》、《路德维希·费尔巴哈和德国古典哲学的终结》等著作中,对费尔巴哈的唯心史观及其伦理道德思想进行了科学地、系统地批判,他们指出:

第一,尽管费尔巴哈是一个伟大的唯物主义哲学家,但在社会历史领域,他却是一个历史唯心主义者。当费尔巴哈是一个唯物主义者的时候,历史在他的视野之外,当他去探讨历史的时候,他决不是一个唯物主义者。在他那里,唯物主义和历史是彼此完全脱离的。费尔巴哈关于伦理道德的思想是完全建立在历史唯心主义基础之上的。

第二,费尔巴哈的道德论是建立在男女两性关系的基础上的。费尔巴哈说:“只有把人对人的关系即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关系,我对你的关系加以考察时,才能谈得上道德”(《费尔巴哈哲学著作选集》上卷,第572页)。但是,费尔巴哈却忽略了人与人之间的经济关系和社会关系,只注意人们的道德关系。而在道德关系中,他又把视野仅局限于男女两性的性爱上,他认为精神的来源和道德的发生,也和肉体的来源一样,必须有两个人,即男人和女人。男女性爱,是一个基本的生活事实,也是最简单、最基本的“我”和 “你”的关系。因此,“性关系可以直接地看为是基本的道德关系,看为是道德的基础”(同上)。对此,马克思恩格斯从多方面进行了批判。他们指出,费尔巴哈所理解的人,“不是从娘胎里生出来的”现实的人,而是 “从一神教的神羽化而来的”抽象的人,所以,这样的人不是 “生活在现实的、历史地发生和历史地确定了的世界里面;虽然他同其他的人来往,但是任何一个其他的人也和他本人一样是抽象的。” (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4卷,第232页)就是说,这个人没有现实的历史基础,只不过是一个自然的人而已。费尔巴哈离开广阔而丰富的社会生活,当然就提不出深邃的道德思想来了。尽管在费尔巴哈那里间或也有这样的名言:“当人刚刚脱离自然界的时候,他也只是一个纯粹的自然物,而不是人。人是人、文化、历史的产物。” (转引自《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4卷,第233页)这句名言虽有一定的道理,它说明了人不能和自然物直接等同。但是,费尔巴哈却完全不知道进一步利用它来对人以及人和人的关系作社会的、阶级的、历史的分析。因此,他从超历史、超社会、超阶级的人本主义中所推论出来的道德,也必然是超历史、超社会、超阶级的道德,“它适用于一切时代、一切民族、一切情况;正因为如此,它在任何时候和任何地方都是不适用的,而在现实世界面前,它同康德的绝对命令一样软弱无力的。实际上,每一个阶级,甚至每一个行业,都各有各的道德”。(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4卷,第236页)因为,人们 “归根到底总是从他们阶级地位所依据的实际关系中——从他们进行生产和交换的经济关系中,吸取自己的道德观念。” (同上书,第3卷,第133页)

第三,尽管费尔巴哈也注意到了经济生活对道德的影响,他也说过:“皇宫中的人所想的,和茅屋中的人所想的是不同的。”—— “如果你因为饥锇、贫困而身体内没有营养物,那末你的头脑中、你的感觉中,以及你的心中便没有供道德用的食物了”等话 (转引自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4卷,第233页),但是,由于他始终不能认识到在阶级社会中人们的各种不平等及其根源,因此,他所说的每个人 “生来都有平等地追求幸福的权利”,只能是一句空话。恩格斯指出:“在古代的奴隶和奴隶主之间,在中世纪的农奴和领主之间,难道谈得上追求幸福的平等权力吗? 被压迫阶级追求幸福的欲望不是被冷酷无情地和‘由于正当理由’变成了统治阶级的这种欲望的牺牲品吗?” (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4卷,第234—235页) 同样地,在资本主义社会,尽管资产阶级提出了个性解放,恢复了人的尊严,主张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但这仅仅是口头上、纸上的理想权利而非实际的权利,因为,“追求幸福的欲望只有极微小的一部分可以靠理想的权利来满足,绝大部分却要靠物质的手段来实现,而由于资本主义生产所关心的,是使绝大多数权利平等的人仅有最必需的东西来勉强维持生活,所以资本主义对多数人追求幸福的平等权利所给予的尊重,即使一般说来多些,也未必比奴隶制或农奴制给予的多。”(同上,第235页)可见,由于资产者的剥削是在“公平交易”、“等价交换”的形式下进行的,所以,资产阶级道德具有更大的欺骗性。只有在马克思发现了剩余价值学说以后,才揭穿了资本家剥削的秘密。恩格斯指出:剩余价值说“证明了,现代资本家,也象奴隶主或剥削农奴劳动的封建主一样,是靠占有他人无偿劳动发财致富的,而所有这些剥削形式彼此不同的地方只在于占有这种无偿劳动的方式有所不同罢了。这样一来,有产阶级的所谓现代社会制度中占支配地位的是公道、正义、权利平等、义务平等和利益普遍协调这一类虚伪的空话,就失去了最后的依据”。(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 第3卷,第43—44页)。

第四,费尔巴哈伦理学的体系是完全适用于资本主义社会的。费尔巴哈认为,“追求幸福的欲望是人生下来就有的,因而应当成为一切道德的基础。” (转引自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4卷,第234页) 可是,在社会生活中,它常常受到人们行为的自然后果和社会后果两个方面的制约,因此,为了使每个人追求幸福的欲望受到尊重并得以实现,必须“对己以合理的自我节制,对人以爱(永远是爱!)”(同上)恩格斯指出,无论是费尔巴哈的妙语横生的议论还是施达克的热烈无比的赞美,都掩盖不了这几个命题的贫瘠和空泛。当一个人专为自己打算的时候,他追求幸福的欲望只有在非常罕见的情况下才能得到满足,其一,他需要和外部世界来往,其二,需要满足这种欲望的手段:食物、异性、书籍、谈话、辩论、活动、消费品和操作对象。所以,这种追求幸福的欲望决不可能对人对己都有利。“或者费尔巴哈的道德是以每个人无疑地都有这些满足欲望的手段和对象为前提,或者它只向每一个人提供无法应用的忠告,因而它对于没有这些手段的人是一文不值的。”(《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4卷,第234页)

此外,按照费尔巴哈的理论,资本主义进行投机活动的证券交易所也可以奉为最高的道德殿堂了。因为去证券交易所的人,都是为了发财致富,实现自己追求幸福的欲望。如果我追求幸福的欲望把我引进了交易所,而且我在那里又善于正确地估量我的行为的后果,赚了钱,那么,我既执行了费尔巴哈的指示,又没有因此妨碍另一个人追求幸福的欲望,因为另一个人和我一样是自愿到交易所去的,他和我成立投机交易时是按他追求幸福的欲望行事,如果他赔了钱,只能证明他的行为是不道德的,因为他盘算错了。可见,在交易所里,费尔巴哈统治一切的 “爱”也不再是一个温情脉脉的字眼,它在资本家为利己主义的目的而追名逐利中,表现为尔虞我诈、扼杀吞并。资产阶级用金钱的统治代替了宗法的统治,人不再是人的奴隶而成为金钱的奴隶,现金交易成为人们之间唯一的纽带。恩格斯指出,“费尔巴哈的道德是完全适合于现代资本主义社会的,不管他自己多么不愿意或想不到是这样。” (同上,第236页)

第五,在费尔巴哈的伦理思想中,自始至终宣扬抽象的爱。从爱的对象来说,是抽象的无差别的人;从爱的内容来说,是抽象的无目的的爱,是为爱而爱。费尔巴哈说得很简明:“爱的目的是什么呢?就是爱”。(《费尔巴哈哲学著作选集》下卷,第28页) 正是这种抽象的爱,在费尔巴哈那里,却 “随时随地都是一个创造奇迹的神,可以帮助他克服实际生活中的一切困难,——而且这是在一个分成利益直接对立的阶级的社会里。这样一来,他的哲学中的最后一点革命性也消失了,留下的只是一个老调子: 彼此相爱吧! 不分性别、不分等级地互相拥抱吧,——大家一团和气地痛饮吧!”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4卷,第236页)因此,要从费尔巴哈的抽象的人转到现实的、活生生的人,彻底改变抽象、软弱无力的泛爱主义伦理学,就必须把人作为历史中活动的人来研究,把伦理学建立在唯物主义历史观的科学基础上。马克思恩格斯在他们的革命实践中,批判地继承了前人的成果,进一步发展了费尔巴哈的唯物主义,创立了历史唯物主义这一崭新的“关于现实的人及其历史发展的科学”。

拓展资料

马克思恩格斯  《马克思的经济学说》  《马克思的自然观》  马克思恩格斯著作  《马克思的自然概念》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  《马克思恩格斯论艺术》  《马克思的幽灵》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出版  《马克思、恩格斯论历史科学》